它?B先生心想,这女子怎敢如此轻蔑地称呼我的孩子?他迟疑片刻,下定决心,挪着突然间变得沉重的步伐,小心翼翼朝着保温箱靠去。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指示灯明灭不定的主机,那可真是一个不错的婴儿培养箱,采用对流热调节的方式,利用计算机技术对培养箱温度实施伺服控制;与此同时,也搭配一系列的皮肤/空气温度传感器、氧浓度传感器和湿度传感器。
C小姐见他踟蹰不定,便微笑着主动让开了位置。现在,B先生上前一步,可以清晰地看见那躺在保温箱里的东西—东西,是的,如果硬要找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透过那坚固的罩子,婴儿舱里躺着的只是一个可以被称之为“东西”的死物,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会哭会笑的孩子。
“这是什么?”B先生莫名其妙地问道。
“如你所见,一枚蛋。”C小姐彬彬有礼地回答道。
“我当然知道这是一枚蛋。”B先生对蛋倒没有恐惧,因为一些爬行动物也是卵生的。但他记得在鸟类保护法案实施之前,也就是很小的时候,似乎在哪儿见过那种毛鸡蛋,一打开,里面是孵化了一半的小鸡胚胎,孵化了一半,呈现出一团均匀的紫黑,偶尔也带有红色血丝,初具雏形,却可怖如某种尖叫着死去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