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壁鸠鲁主义者在生理满足中寻求安宁。在后来发展成为放纵欲望之后,伊壁鸠鲁主义成了一个坏名词,这一点没错。但伊壁鸠鲁在生活简朴和对自然的依赖方面比斯多葛学派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也没错。我相信,二者间的区别必须到它们在形而上学方面的对立中去寻找。因为伊壁鸠鲁在这方面的背景只是物质,而斯多葛主义的背景是精神。[2]伊壁鸠鲁主义后来的发展并不能用来反对伊壁鸠鲁,而只能用来反对唯物主义的原则,它的历史发展一直在贬低人在这个世界上的地位。伊壁鸠鲁寻求的不动心,想以这种方式来抗拒宇宙是毫无意义的。既然物质至上,那么物质的胜利就是不可避免的。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还要在生活中自寻烦恼呢?把欲望带到时间和机遇的范围内来吧,因为我们早就已经是死人,云彩很快就会笼罩山谷,好人和坏人都一样。
犬儒主义者的安宁对这个世界的习俗、荣耀、奖赏、艰辛有一个漠然视之的尺度。它在有些方面与斯多葛主义是共同的,但它真正的不动心在于轻视生活的改善。怀疑主义的实践性较弱,而理论性较强,认为不动心只能通过判断的完全悬置来获得。信念被认为是干扰我们肉体的火花,只有完全加以消除方能取得幸福。与所有这些生活方式对立的是斯多葛主义,它不仅相信理性的至高无上,而且相信个人具有取胜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