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望向素沉、素飒与谢震:“现在我只剩下这么几个。”
迎着光,谢震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平王额头上的皱纹变得如刀刻一样深。尽管那么深,悲哀还是满溢出来。平王向来不擅长说谎,从来喜怒形于颜色,这几句话说得悲切,那么他心里就的确是这么想。谢震当下也有感动,可是还不能因此原谅他。
“那个人——当今圣上,是剑斩亲妹妹的康豫太后之子,是杀掉自己弟弟夺得皇位的男人。他对罪孽的容忍,大概和我们不一样。那个男人身边发生的事,已经超出我能够理解的尺度……所以阿盈曾经求过我。可是我不懂,当她懦弱。”平王咽下一杯酒,忽然将杯掷碎,咬牙切齿地毅然大喝,“世上没有后悔药,只能往前走了!”
一片沉寂中,这句话惊天动地,素飒与谢震不由得精神一凛。平王举杯,虔诚地祝酒:“我请求两位将军——同心协力,旗开得胜,即便神佛挡道,你们也要联手共戮!这是你们自己缔造的前程,一定要活着守住。”
酒过三巡,四夫人林氏忧心忡忡地看着谢震,说:“我早就劝你娶妻生子,你总当耳旁风。这回倘若有个万一,谢家后继无人,我怎么面对九泉之下的阿骊和你谢家众多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