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六长叹原来如此。
回家之后,陈初六想起徐良骏他们的话,他们想为“中用之道”立言,其实陈初六何尝不想?他成立四为诗社,看中的便是文社在政治上的影响力,如今中用之道已经广为传颂,却入不了庙堂,只能在市井之中。虽被年轻学子奉为圭臬,但在科场之上,他们不敢言语。
长此以往,必然使世人产生刻板印象,觉得中用之道,乃是流于市井的下乘学问,与陈初六想要达成的目的正好南辕北辙。况且,自古以来,凡是没有成为官学的学问,没有和升官产生紧密联系的学问,都日渐式微,难以成为显学。
这一次清流借名士泰斗的威名,合起伙来想要一次辩倒陈初六,是得这主张难以在庙堂立足。陈初六意识到,这一次的辩论,是决定“中用之道”生死的一战。
其实,“中用之道”是从“中庸”之中发散出来的。古时有一种学问叫训诂学,训诂学中声训有一个观点,叫“因声求义,音近义通”,也就是认为发音相近的两个词本义十分相近,如“校(jiao)者教也”、“盲,茫也,茫茫无所见也”。
从这个角度来说,陈初六认为“中庸”是“中用”,其实说得通。此外,中庸的意思是指不偏不倚。拿吃饭来说,就既不饿着,又不撑着,不挑食,这就是中庸,反之暴饮暴食就是不中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