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们的友情却一天比一天好起来;有时,我病了,她照顾着我,像我的母亲。
同时,我照顾着她,也是尽了我所有的好心。有一次我又看见她自己睡在房外的过道上,转动着,眼睛是流着泪水,拖着些轻微的呜咽声。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停留在她的身边问:“怎的了?”
她只让哭声放高些回答着我。我的头向她的脸上垂去,用手扯动了一下她的衣袖:“怎的了?”
她终于不肯说话,我便去睡了。
早晨,松花江上的渔船,刚刚扯起了布帆,江岸的坝边还没有插下一支鱼竿,老太婆的房间里已经有了吵叫的声音惊醒了我。
我披起睡衣,扯开了两窗的窗幔,让几缕阳光深深地印在地上。我的耳孔贴近门边;后来,我又推开了门。我看见老太婆的门半开着,有一陌生的男人蹦跳着,用结实的拳头击打着桌子、椅子,倒了一个花瓶,花碎了,花瓣散落地下去。姑娘用手掌埋住眼睛,哭泣着。老太婆徘徊着;每次走过门旁时,给我留下一面侧影:垂下头,手撑着下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