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弟弟。”侯爵夫人回答。
骑士行了个礼。大家静默了一会,那静默使在场的五个人都很窘。法官装聋作傻的把这女人的痛疮揭开了。他那副傻相原来是使骑士、侯爵夫人、拉斯蒂涅忍俊不禁的,此刻却在他们眼中显出了真面目。把他偷觑之下,三个人都发觉那张能言善辩的嘴巴的确千变万化,意义无穷。滑稽可笑的家伙一变而为目光犀利的法官。他早先估量内客室的用意,如今可显出来了:他好比座钟底下那头镀金的象,蹲在那里研究豪华的陈设,结果却看透了这女人的心事。
包比诺指着壁炉架上的摆设,说道:“特·埃斯巴侯爵固然是对中国入迷了,但我很高兴看到中国的出品也一样能讨你喜欢。这些可爱的中国玩意也许都是从侯爵那儿来的吧。”他一边说一边指着贵重的小古董。
这几句挺风雅的讥刺使皮安训听着微笑,拉斯蒂涅愣了一愣,侯爵夫人却咬着她薄薄的嘴唇。
“先生,”特·埃斯巴太太说,“我处在两难的地位,不是坐视自己的财产和孩子受到损害,便是被人家认为与丈夫作对;现在你先生非但不来保护我,倒反控诉我,倒反怀疑我的用意。这种行为真有点儿莫名其妙……”
法官立刻接住了她的话:“太太,法院对这一类案子特别郑重,它可能指派一个批判态度还没有我这样宽容的法官。再说,你以为侯爵的律师会乐意听人摆布吗?便是你的用意极纯正,没有一点儿私心,他不是也会加以中伤吗?你整个的生活,他都要翻来覆去的搜查,还不像我对你存着敬意而留些余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