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到陈光明,生活委员提醒:“光明没有。”
光明脸上尴尬了一下。他最怕成为异类。只好强调:“我有,在我姑那儿。”
生活委员纠正:“对,但这里还是没有。”继续往下发。
在光明看来,这是他每天都要面对的关卡,是个痛苦折磨。为什么他会跟别人不一样。别人有鸡蛋糕,他就没有,还非要找孃孃拿。去拿蛋糕也是个痛苦的过程。陈光明拖着步子,穿过喧嚣的走廊。下课十分钟,所有人都在欢闹,只有他,还要去拿鸡蛋糕。
像讨饭,他憎恶这种感觉。
“阿孃。”光明叫姑姑。按照寿县老家叫法,姑姑应叫孃孃,这也是他讨厌的一点。为什么要跟别人不一样。
春荣抬起头,她的工作实在多。见到光明,她才想起来,连忙把桌上的半块鸡蛋糕拿过来。刚才办公室来个同事的孩子,掰走半块,都是人情。
“洗手了吗?”春荣问光明。
光明又去洗手。回来拿了那半块鸡蛋糕,无精打采往教室走。哼,糟糕,半块鸡蛋糕。无端地,光明被深深刺痛着。他是贪吃这半块蛋糕吗?肯定不是。他不是一个贪吃的孩子。他只是觉得,这半块鸡蛋糕侵扰了他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