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临蜷在地上,身子弓作一团,黑发散乱,云洗看不清他模样,但石板上有殷殷血迹,正缓慢地从段临头部漫开。段临露出来的手背青筋毕露,用力得几乎痉挛,正死死抓着地面,在石板上留下带血的深深指印。
即使身在幻象,云洗仍觉得心脏揪了起来。
他连朱乾何时来到都不知道,只听见朱乾平平淡淡地问:“‘搜魂’的滋味,可还好吗。”
段临将自己从地上慢慢撑起来,他露出的额角满是血迹,努力让自己声音平稳,回答道:“还不错,起码比所求不得,只能暗算害人的滋味好。”
搜魂。段临曾说祝斌受过搜魂,他还奇怪段临为何如此笃定,原来这就是原因。
而祝斌在搜魂的发作下,宁可把颅骨撞碎来平复疼痛……
段临的……旧伤。
云洗分明感知不到,却觉得骨髓深处也疼了起来。疼得他心神俱裂。
宛如钝刀一下下凿着颅骨,漫长到让人绝望的折磨。
朱乾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动过手了,你很不错。”
“我还从未看低过人,”段临断断续续道,“你是第一个,你也不赖。”
朱乾:“你很执着。”
“那是。”段临吃力地勾了勾唇,笑容里满是讥嘲,“他既然选择我,我凭什么不执着。我又不是……他不会多看一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