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逊早已精疲力竭,虽然他被疾病折磨得痛苦不已,被媒体攻击为阻碍和平的罪人;虽然他对被自己的顾问离弃感到十分恼怒;虽然其他国家的政府代表们对他纠缠不休,但是,他却一直没有屈服。他觉得,他不能违背自己的话语,只有当他将自己所期待的和平同非军事的、长久的、未来的和平联系在一起,只有他为唯一能够拯救欧洲的“国际联盟”竭尽全力,他才是真的在为和平而战。于是,当他刚刚能从床上起来时,他就采取了一个决定性的举动。4月7日,他向位于华盛顿的美国海军部发送了一封电报:“‘乔治·华盛顿号’最早能在哪天启航驶向法国的布雷斯特港?军舰最早可能在哪天到达布雷斯特港?总统先生希望这艘军舰能尽快启航。”就在同一天,全世界得知:威尔逊总统已经命令他的军舰启航驶向欧洲。
这一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迅速传播开来。全世界的人们都知道了:威尔逊总统反对一切哪怕是损害《国际联盟盟约》中的任意一条原则的和平,他已经做出决定,宁可最后离开巴黎和会,也不愿屈服。就这样,历史性的一刻到了——这一刻将决定欧洲乃至世界未来几十年、几百年的命运。如果威尔逊此刻从会议谈判桌旁站起来离去,那么,原有的世界旧秩序就会崩溃,混乱局势就会开始出现,但是,在这片混乱中也有可能会有一颗新星升起。欧洲焦急地颤抖着:其他与会国会不会承担这种责任呢?威尔逊本人会承担这种责任吗?——这是决定性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