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科学的观点看来,我们的批判力须应用于这个方向,敢于有所排斥和否认。我们不得宣称科学是人类理智活动的一个区域,宗教和哲学是它的另一区域至少是有相同的价值的,也不得宣称科学没有干涉其他二者的任务,或它们在真理上都有同等的权利,或每一个人都可自由选择从哪里找理由,在何处定信仰。人们认为这种态度是宽容的,可敬的,没有褊狭的成见的。但是不幸的很,这种态度是不可取的,它和非科学的世界观同属有害,在实施上是一丘之貉。事实是:真理是不能宽容的,也不能允许调和或有所限制的,科学的研究要抓住人类活动的全范围,对于侵入其任何部分的他种势力不能不采取不妥协的批判态度。
与科学争衡的三种力量之中,尤以宗教为最厉害的敌人。艺术几常为无害而有益的,它决不寻求错觉。除了那些为艺术所迷惑的少数人之外,从来未曾有人想反对现实的。哲学也不与科学相反抗,它似乎要效法科学,在一定程度上采用相同的方法;但当它迷信自己能为宇宙作成完全连贯的图景便得同科学分手了,尽管在事实上,这个图景不能不随知识的每一新的进步而被粉碎了。它的方法的错误在于过高估计逻辑思维的知识论价值,而又在一定范围内承认知识的他种源流,如直觉的有效。人们不止一次地感觉到诗人海涅对哲学家[2]做这样的描述是不无根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