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说,这些不成立。
他孟鸣柳好歹执掌朝廷多年,能看得出时宜到底做了些什么,会产生什么影响。
这些都是事实,或者正义无反顾地走在成为事实的既定路线上。
但……说到底,他不关心苍生。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因为他看自己看得很清楚,阴暗多疑,冷血残暴,这的确就是他。
连他自己都这么以为,旁人如此评价就更是再正常不过。
当然,虽然可以理解这样的行为,可他依旧会在听到这样的议论之后,不惜掘地三尺也要把说这种话的人挖出来,再扔下地狱。
不是出于被冒犯的愤怒,只是要在形式上,维持他作为首辅的威严。
也或许不仅仅是威严,他实际上很享受人们望向他时,努力维持镇定却又根本无法摆脱恐惧的眼神。
这意味着,他不会是他们的同伴,他抽离于人群之外,同时高于人群。
他迫切地渴求一种扭曲的,病态的安全感。
他早已被剥夺信任与亲近的功能,不信任任何人类。
却又因务必要往上走,而不得不游走在人群之中,看那群他时时刻刻都在怀疑的人类,在他面前表演喜怒哀乐,驯服与被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