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华蒂南太太……她长得很漂亮,并且很……在我那个时候……”
“她对我很不错,这就种下了祸根……”弗莱齐埃接着说,“我很活跃,我想还清朋友的债,想结婚;我需要案子,到处招揽;没有多久,我一个人的业务比所有的同业都忙了。这样,芒德的诉讼代理人,公证人,甚至执达吏,都跟我过不去啦。他们预备跟我找麻烦。您知道,在我们这可怕的行业里,要跟人捣乱是挺容易的。有件案子我接受了两边的委托,给人发觉了。当然事情是做得轻率了些;但在某些情形之下,在巴黎是行得通的,诉讼代理人往往彼此交换条件。在芒德可不行。我对蒲伊翁南先生帮过这一类的小忙,他却受了同业的压迫,听了检察官的怂恿,把我出卖了……您瞧我什么都不瞒您。那可犯了众怒。我变了个坏蛋,人家把我说得比玛拉还要可怕。我不得不卖掉事务所,把一切都丢了。我到巴黎来想揽个小小的代办所,可是我的健康给毁了,二十四小时就没有两小时舒服的。如今我只有一个欲望,很可怜的欲望。您有朝一日可能变成司法部长的太太,或是首席庭长太太;我这个骨瘦如柴的穷人,却只巴望找个小差使混到老,默默无闻地保住饭碗。我想当个初级法庭庭长。在您或在庭长先生,替我谋这种小差使真是太容易了,连现任的司法部长都忌惮你们,巴不得讨你们喜欢呢……”他看到庭长太太做了个手势预备开口了,便赶紧说:“不,太太,我的话还没有完。我有个做医生的朋友,正在看一个老年的病人,便是庭长先生应当承继的人。您瞧,我们可提到正文来了……我们少不了这位医生的合作,而他的情形就跟我现在一样:有了本领没有机会!我从他那儿才知道你们的利益受了损害,因为就是眼前,我们在这儿说话的时候,可能什么都完了,可能就立了一张剥夺庭长承继权的遗嘱……那医生希望当一个医院的主任,或是王家中学的医师,反正是想谋一个巴黎的差使,和我的差不多的……请您原谅我大胆提出这两个问题,可是我们对这件事一点儿不能含糊。并且那医生是个很受敬重很有学问的人,令婿包比诺子爵的舅太公,比勒洛先生的病是他给治好的。倘使您宽宏大量,肯答应我初级法庭庭长和主任医生这两个位置,我可以负责把遗产差不多原封不动地给您送上来,我说差不多原封不动,因为其中要除去一小部分给遗产受赠人,给其他几个我们必须要他们帮忙的人。你的诺言,可以等我的诺言兑现之后再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