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成盯着他:“这房间,难道没有我们的努力和拼搏在里面吗?如果没有我们,这些房间可能就只是一块空地!”
“哈哈。”李欢欢爆出大笑,“悲剧就是从你这种想法开始的。没有我们,自然会有人涌上去,帮他们盖起房子。可是没有他们,我们什么都干不了。”
“难道能力不是更宝贵的财富吗?以我们的能力,到任何地方……”
“你别犯傻了,能力和权力,哪个是稀缺资源?能力只是财富的奴隶;财富,是权力的奴隶。白手套,多好的名字啊,我们这些只能在黑夜里出没的奴隶,却叫作白手套。”
本来前来报信和劝慰的陈晓成在李欢欢的一番剥皮露骨的论述中,感受到一股窒息感,那是绝望的窒息。他看着李欢欢,自己点燃一支烟,火苗一闪,映照着李欢欢死灰一样的脸孔,他猛地吸一大口,尼古丁从喉咙里吞进去,在食道和胃部转了一圈后又从鼻子里喷了出来,他一阵猛烈地咳嗽。
李欢欢有着人生末路的顿悟,他拍着陈晓成,语重心长地说:“我们这样的人,能有什么未来?好房子,好车,吃喝玩乐,女人一个月换一个,然后呢?然后呢?未来还是这些,多几套房子,多几辆车,女人一晚上换一个,又如何?在这个白手套阶层,我已经到顶峰了,到头了!兄弟,你看起来还在上升期,还在追逐更多的财富,更大的名声,更多的成就感。可是,很快,你就会到我这个境况,到时候你就明白了。我们永远摆脱不了这个身份!在精神上,在肉体上,我们永远都是奴隶。我们依附于他们,把灵魂和肉体都抵押给了他们,这辈子都摆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