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时间用来读书、看画或者听女官们诵经,完全是一心休养、努力摆脱悲伤的样子。可是就算什么也不做,她仍然觉得很累,晚上总睡不好,白天一睡就是好几个时辰。
近来时常下雨,素盈醒来时阴雨蒙蒙,辨不清时辰,看见崔落花忧心忡忡地守护在床边。素盈能猜到她严峻的面色和谨慎的守护是为什么——她以为谢震揪出的元凶会是东宫,没有想到竟是废后。她知道捅了废后这个错误的马蜂窝,必有接踵而来的麻烦。如此局面,她只肯让信得过的人来时刻守护素盈,而她信得过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她自己。
素盈微笑着坐起身,安慰她说:“我还没有垮掉。”崔落花也勉强笑了笑。
“我想到窗边看看。”
“正下雨呢,没什么好看的。”
素盈执意要她搀扶自己到窗前,推窗看见丝丝绵绵的雨散入梨花之间。满树绿叶洗得苍翠,可惜花已凋残,失却了梨花带雨的韵致。尽管如此,素盈仍然看了好一阵。崔落花低声向素盈求证:没有把东宫扯入此事,是不是素盈担心与东宫对立还有些早?
“不是。”素盈笑笑说,“先生那么聪明,只管往对我更加不利的地方猜。”
崔落花明白素盈为宫中暗传的“主脉侧枝”一说烦恼。她漠然指着外面一棵梨树道:“娘娘从树冠上能看得出哪里是侧枝,哪里是主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