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忠走后,茗萼把玉几上的茶盏递给阮太后,担忧道:“皇上怎会突然病了,眼看要国婚了,可千万不要影响了太后与阮大司徒的大计。”
殿中花瓶里插着许多荼蘼花,虽是昨日插的,香味却依旧浓郁。阮太后嗅着荼蘼花的香味,轻笑道:“她到底年少,见了阮凌锡这般倾城的男子,少女情怀如何藏得住。”
为了撇清宇文绾落水的干系,茗萼经阮太后示意,令人在宫里散播了宇文绾和阮凌锡的谣言。
现下,各宫皆知,宇文绾那日落水,只是为了有机会接近旧情郎。
茗萼亦明了,这几日宫里议论四起,元瑾肯定听了去。她的风寒,怕是忧思所致。
旧情郎?
阮太后也忽然想起了茗萼散播的谣言,旧情郎一词跌落她心间。
风吹残花满地红,唯有荼蘼压枝散清香,荼蘼花虽是暮春之影,却暗藏春心。阮太后盯看着指肚的双眸变得柔和起来,耳边厮磨着络尘那日的话语。
“蘅芜草独立生长,何处比不得那些要依附蜂蝶传粉、方能开出美艳花簇的花?”
“蘅芜草虽坚韧,却是最需人疼惜的,小人不过是不忍它枯萎于繁盛之期而已!”
蘅芜,多久无人唤过她蘅芜了。阮太后双眸的柔和化为痛楚,心中喃喃着,“先帝,为何你从不把蘅芜看在眼中,为何你眼中一向只有那开出美艳花簇的花!倘若不是蘅芜,您的江山早已落入了魏临佑的手中,您打下的大好河山也早已如同河昌般民怨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