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嘴。”惠娘侧目,喝斥了孙婆子一句。
孙婆子陪笑,又是点头又是哈腰。
云姝暗叹息,孙婆子统管膳房,说一不二,油水也远比在玄月这当差要强得多。可笑这婆子不知足,一心想往内宅钻,内宅的管事妈妈身份是高些儿,论油水倒未必强过在膳房管事。只不过世人有的求名,有的求利,各自所求不同罢了。
惠娘喝斥过孙婆子,手指在桌上轻叩两下,随后抬眸,视线越过云姝看向一院恭恭敬敬低眉屏息的丫鬟婆子们。
此情此景,令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
一些久远的、难以忘怀的往事涌上心头。
曾经,流光苑是惠娘的闺房,彼时她是南王府的大小姐——南宫柔。
这座院子,曾几何时,她跺下脚,别说满院的人,就连周遭花草树木都为之颤栗。
冷定宕!千刀万剐的贼子!若不是他临阵倒戈她的父王怎会一败涂地?没有冷定宕的临阵倒戈,现在她父王当是一国之君,她当是一国的长公主,又岂会隐姓埋名沦落到在自家府邸为奴的境地?
没有冷定宕,她的夫君也不会惨死,她的爱子和一双幼女更不会与她失散。
想到爱子与一双幼女,惠娘不觉错牙,再次看向云姝时眸中便匿了杀气,话出口语气也带着几分森然,“你说你爹是个篾匠,你既是家中长女平素定没少帮着你爹干活,想必编个筐儿篓儿于你不是难事。来人——取篾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