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们很难给予费希特的相关思想以过多的关注。在表面上两者的确有相似之处,费希特先于马克思使用“异化”概念,正像在时间序列上卢梭也先于费希特使用过“异化”(aliénation)一样。但实际上,费希特很少将异化的概念作为社会分析的工具,因此我们在将其与马克思的观念进行实质性的比较的时候,应该格外小心。费希特最接近马克思式异化的论述在于他所做的这样一种表述:“异化在自我努力成为绝对同一性的抗争中是其必然的要素。”(《知识学》,233-234页)但我认为,必须要做这样的区分,即费希特所意指的产生于无限的期望与有限性的实践之间的人的张力不同于马克思对当下社会中人的苦难之源泉的理解。前者植根于人类自身,因此并不能被及时地克服,而后者仅仅是社会存在中的一个痛苦,最终必然会发生转变。而这一点在费希特的思想中并不存在。
这些立场之间关于发展的逻辑存在着诸多无可否认的差异,还存在着广阔的讨论视域。如果总结概括一下这些讨论,我们将发现费希特与马克思都强调了人的转变与人的活动从被动性向主动性转变之间的关联性,与此同时这还将包括对三个一般领域的关注:在克服概念与社会现实之间的差异中理论的实践角色,在影响社会变迁过程中理论的教化角色,以及自我意识作为变迁之力量的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