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奴什闻言点头,道:“侯爷说的这些,我心里都有数。做生意讲究一个商量,侯爷不开口,我也不好张嘴说价。不过据我看,这茶楼至少值三十万贯,只是茶楼开业至今,也有了些年头,只瞧着外面光鲜,内里许多东西都需要更换,如此一来,价值就大打折扣,顶多只值二十万贯了。”
太原的听雨阁,三四年前才盖起来,落在吉尔奴什的口中,却像是年久失修的危房一般,就有些故意贬损的意思。然而纪颜听在耳中,并不生气,就知道“喝彩是闲人,褒贬是买主”的道理,挑毛病讲价,才是正常生意上的做法。
想一想,他便笑道:“人来人往的,难免旧得快些,不过要说大打折扣,那也太过夸张。当年这座茶楼,乃是倾尽能工巧匠之力,花费了数不清的铜钱,几乎惊动了整个太原府的工匠,搜刮了最好的材料和器具,别说三十万贯,就是六十万贯,只怕也不够的。这些王老先生最清楚,你可以跟他求证。”
王兆乾一听,就气得脸颊发白,一双手放在腿上,都不住微微颤抖。现在叫做“听雨阁”的这座茶楼,原本就是他们王氏的产业,乃是王世宁的心血结晶,后来王世宁东窗事发,押解京城,王氏为了求纪颜高抬贵手,才忍痛转让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