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幾论“曲笔”,还用了“舞词”“臆说”“不直”“谀言”“谤议”“妄说”“诬书”“曲词”这些概念。“不直”无疑是“直”的反意;“舞词”“臆说”“妄说”是指史家极不负责的行为;“谀言”是阿谀奉承之言,“谤议”“诬书”是诽谤、诬蔑之词,“曲词”是歪曲、曲解之说,都是有明确目的的“曲笔”行为。“曲笔”的目的也有种种表现:或假人之美,藉为私惠;或诬人之恶,持报己仇;或阿时,或媚主;或掩饰自家丑行,夸张故旧美德。概而言之,不外是为了谋财、谋位、谋名。可见,“曲笔”作史者,在表现形式上和所要达到的目的上,还是有所不同的。因此,对于史学上的“曲笔”现象,应当做具体的考察和批评。
关于“直书”与“曲笔”对立的根源,刘知幾从理论上提出了两点认识。首先,他从人的“禀性”出发,认为这是“君子之德”与“小人之道”的对立。他写道:
夫人禀五常,士兼百行,邪正有别,曲直不同。若邪曲者,人之所贱,而小人之道也;正直者,人之所贵,而君子之德也。[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