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老头桀桀地笑了起来,粗糙的手指划过公蛎的脸颊和喉部,道:“原来是你。”他慢吞吞收拾着石桌上的杂物,低声道:“唉,冉虬这个老家伙没说错,我这一辈子,又自私又自负,竟然被这个双面俑的附属假人给蒙蔽。嘿嘿,这下可将桂氏带进了深渊啦。”他的语气,异常绝望和悲怆。
他瞥一眼惊慌扭动的公蛎,惨然一笑,道:“你说我是不是老糊涂了?”将石桌上的假公蛎一把推了下去。
公蛎这才发现,石桌上没有鲜血,没有惨不忍睹的脏器,假公蛎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具即将散架的稻草人。
那些所谓的鲜血淋漓,不过是视觉上的幻象,桂老头扶着石桌,仰脸呆呆地看着天空,静默良久,道:“祖师爷,我对不住您。桂氏一族,没能完成您的遗愿。”桂老头眼里闪着奇怪的光,豁牙漏风地唱了起来:“乌云起兮,碧水旋旋。枯骨泣兮,热泪涟涟。为师守陵兮,激越千年。子心不改兮,披肝沥胆。”
这个曲调,同那晚在寿衣店门口冉老爷唱的一模一样。
公蛎隐约明白,他同冉虬祖上算是同门,他们的祖师爷留下了什么遗愿需要完成,但桂氏和冉氏在行事方式却产生了重大分歧,两族虽未公开反目,但基本各行其是,相互并无过多交集。而桂氏在寻找一件极其重要东西,莫名其妙找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