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迦德·罗日
奥勋先生对勃里杜太太道:“事情就这样开场了。你去的时候尽可明明白白跟他提到两个外甥……”
葛丽德送过信去,十分钟后回来,照内地习惯把她听到的看到的一齐报告主人。
她说:“太太,从昨天晚上起,屋子全部打扫过了,太太本来……”
“哪个太太?”奥勋老人问。
葛丽德回答说:“他们一家都把搅水女人叫作太太。她本来把堂屋和所有罗日先生的东西弄得不像样子,从昨天起,屋子跟玛克桑斯先生没来以前一个样了,金光灿亮,连面孔都照得出来。范提告诉我,科斯基今天早上五点骑着马出去,九点钟带回许多菜。晚饭讲究得不得了,赛过请布日的总主教。大大小小的瓶儿罐儿都搬出来了,摆满一厨房。老头儿样样事情要人回报,他说:我要好好的款待一下外甥。——看样子罗日一家看着信很高兴……太太亲自对我说的……噢!她那副装扮啊!……真是难画难描!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的!一副独粒钻的耳环子,范提说每颗要值到三千法郎;还有镂空花边!手上戴着戒指,腕上戴着手镯,赛过教堂里放圣物的百宝箱;衣衫的绸料子像祭坛上的桌围一样好看!……她还对我说:先生因为他妹妹脾气这样随和,快活极了。我希望能好好款待她,尽尽我们的礼数。但愿我们接待她儿子的场面使得她对我们另眼相看……先生心里急煎煎的只想见他的外甥。——太太脚上穿着小小的黑缎鞋,还有那双丝袜……哎啊,说不出有多么好看!上面好像有花儿,还有像镂空花边似的小眼儿,连粉红的肉都看得见。一句话:她装扮得像神仙一般!胸前束着一条小小的围裙,真漂亮,范提说光是这条围裙就抵到我们两年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