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他尤其不能忍受。那天晚上,他们要在一个大厅里举行晚会。源也去了,并邀请了玛丽·威尔逊。她现在常常与他一起到公共场所去。他们一起坐在那儿。那两个广东人在轮到他们时上了台,一个扮成老农民,另一个扮他的妻子。那个农民有根假的长辫拖在背后,那个妻子非常粗俗,像个咋咋呼呼的女人一样大叫大嚷。源不得不坐在那儿看这两个人装扮傻子。他们为了一只家禽争吵咒骂起来,那只家禽是用布和羽毛制成的,他们两人在台上争夺那只家禽,一点一点地将它瓜分完了。他们说的话每人都懂但又好像说的是他们的家乡话。这种情景的确很可笑,那两人非常聪明机智,所有的人都开心地笑了,甚至源有时也稍微笑了笑,尽管心中不舒服,而玛丽却常常大笑起来。那两人走后,玛丽转向源,她满面笑容,神采飞扬,她说:“源,可能这番表演直接源于你的祖国!我看到它感到非常高兴。”
听了这些话,源笑不出来了,他生硬地说:“这根本不是我的祖国的样子,现在没有农民留辫子了,这不折不扣是你们纽约舞台上喜剧演员演出的闹剧。”
看出不知为什么源被深深地刺伤了,玛丽立即说:“哦,我当然看出了这一点。这都是胡说八道。但无论如何,它别有风味,是吗,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