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祥不理睬,他将粘网解开,从别人手里要过一根豪竿,一边往水里撬那鲟钻子,一边对它说:“你回去时给那家伙捎个信,说老子在青滩南岸等着它,让它早点来会一会,别等到双方都老了,斗起来没意思。”
鲟钻子入水时,峡江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望着鲟钻子留下的漩涡,桃叶流了许多眼泪。
屈祥好像没看见周围的人,又开始独自蹲在那里,一心一意地盯着自己的钓竿。
回到北岸,桃叶和古仕光又演了一场《桡工歌舞》。
古仕光说,那场演出是他们搭档以来演得最精彩的,其中滩姐送别桡工那一节,桃叶的嘴唇真的贴到古仕光的脸上。下台后他用手摸了摸,那吻过的地方确有唇红。如果没有唇红,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这是真的。该伤心时,台上的桃叶泪眼汪汪;该欢乐时,台上的桃叶春华荡漾。天气还很冷,她穿着云彩一样飘扬的红绸衣裤,从每个人的眼里飘入每个人的心里,经历几十年岁月仍鲜艳如初。
“如果没有那接踵而来的灾难,那一年真好!”
肖姣的父亲现在仍这么说。那时大家都唱着歌儿劳动,跳着舞上床睡觉,谁也不贪婪,谁也不偷懒。
从歌舞中解脱出来的桃叶神情黯然。父亲同天下的男人一样,看到屈祥又不能娶桃叶时,心里免不了有一种窃喜。当看到桃叶的那种模样时,又难逃深深的自责。父亲跟在桃叶的身后,桃叶的身边有古仕光。到了龙马溪那边的山坡小屋,古仕光也只能进屋坐几分钟便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