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吃过早饭去上学,路过他家后窗的时候,突然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太阳都晒着腚了,还不起来做饭,真是个懒老婆。他娘的,真是懒!”167我感到很好奇,找块石头垫着脚,透过他家的后窗户,偷偷往里瞧,只见南北头大爷站在炕前,正对着炕说话。
“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我还得干活儿,还得做饭,容易吗?”听声音似乎很委屈。
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炕上除了一床皱皱巴巴的毛巾被,什么都没有。我感觉有点疹人,赶忙从石头上下来,上学去了。
中午回家吃饭,我把这件事跟母亲说了。唉!母亲叹了一口气说:“一个老光棍,冷锅冷灶的,身边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真是不容易啊!”“可是,他那是跟谁说话呢?”“还能跟谁,跟他自己呗。”“跟他自己?他为什么跟他自己说话?”我更糊涂了。
“你说,他不跟他自己说话,跟谁说话?总不能不让他说话吧。”母亲白了我一眼,很不耐烦。
过了大约有两个星期的样子,一天傍晚,我路过南北头大爷家后窗,又听到里面有人说话,这回是两个人,其中一个奶声奶气的,像个小孩子。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小心翼翼地趴到窗户上,向里偷窥。只见南北头大爷盘腿坐在炕上,炕桌上摆着两碗菜、几个馒头;奇怪的是摆着两双筷子,一双筷子的后面空空的,并没有人,旁边还放着一个小碟子,里面有几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