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家正在出殡,抬了两口棺材。他们说,我闺女梅娘得了恶疾,突然人就没了,肚子里还揣着个娃儿。她那婆母,看她像亲闺女似的,想着一尸两命,一下子没撑住,也走了。”
池时眉头轻蹙,“董家之前可不是这个态度,棺材是空的,他们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老者一听,拿着袖子擦了擦眼泪,“老汉当时糊涂了。董家人并不理会我,就将那棺材下葬了。我当是他们怕梅娘上吊,土地庙中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闹大了脸上无光。”
“于是就把她给敛了,给我那姑娘留个体面。梅娘自幼就没了娘亲,我除了糊个纸人,也没有旁的本事。她生得好,有一回替我上街去买画纸人的颜料时,被那福瑞镖局的少东家瞧见了。”
“转头便登门求亲了。我想着董家不说家大业大,至少也能保梅娘一辈子衣食无忧,哪曾想得……我当时想着,她活着的时候遭了罪,又何必让她死了之后,再落人口舌。”
池时没有说话。
她能够理解张大来的想法。
人言可畏,即便梅娘死了,即便她是被人侮辱了,但是她在山庙失贞,还气死了婆母,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了,她是要被戳几十年脊梁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