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了,”她说,“我要回家去。等我叫你时你再进屋。你只要给我拿一根新剥的苇子,把它劈成篾就行了。我好把孩子的脐带割断。”
她穿过田地向家里走去,仿佛没事人似的。他望了她一会儿,然后走到远处地里的池塘旁边,挑了一根细长的绿苇子,细心地剥好,用他的镰刀劈开。接着,秋天的夜幕很快降临,他带了镰刀,往家里走去。
他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他的晚饭热乎乎地放在桌上,老人正在吃着。原来她停了工是回来给他们做饭!他心里暗自思量,这样的女人一般是找不到的。然后他走到他们的房间门口叫道:“苇篾拿来了。”
他等待着,以为她会叫他把苇篾拿进去。但她没有叫他。她走到门口,从门缝里伸出手,把苇篾拿了进去。她一句话没说,但他听见她沉重地喘着气,像一个跑了很多路的动物那样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