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最后,却是心口一阵一阵发热,这小孩一身正气,胆大心细骨头硬,没有长歪,自己对得起故人之托。
谢云深对自己的徒弟也一样了解,脾气上来了,那就是个小倔驴子。
思前想后,算了,还是说吧。不然今晚上也甭想安生。
“阿宁,我不仅是你的师父,也算是你的舅舅。你娘和你干娘都是我的妹妹。”
周小山没想到和师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骤然一惊。
“她们不是结拜姐妹吗?”
“对。我们并非亲兄妹,都是同州的乞儿,父母死于战乱,无家可归。我比她们大两岁,尚且记得自己姓谢,她们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
提到过去,谢云深心里酸涩难言,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转头去拨了一下灯芯。
“我们三人一起讨饭,因年纪小,经常被年长的乞丐打骂欺负。每次你娘都让我们两个先跑,她殿后,因为她天生没有痛感,不怕疼。她说她不怕挨打。后来我们三个结拜成兄妹,我给自己取名叫谢小甲,她们就跟着我的姓,叫谢小山,谢小水。”
谢云深貌似云淡风轻地说起三十年前的旧事,脸色平静,瞧不出来感伤难过,仿佛讲的是别人的故事,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往事,只怕是带进棺材里也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