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学边界问题上,陶东风所持意见与童庆炳的观点表现出了明显的差异。
第一,对学科知识生产以什么为导向这一问题的理解存在差异。
陶东风认为,文学理论研究者所从事的知识生产与学术研究活动,当以问题为中心,而不必以既定的学科规范为导向。身处文艺学学科之内进行知识生产的陶东风不太顾及学科规训,认为文学理论知识生产者不是非得要研究文学,只要能够研究好现实生活中的问题便足矣。他写道:“现实本身就是跨学科的,而人文学科的首要目的则是理解和解释正在世界上发生的事情。如果我们人文科学研究者、我们知识分子不是首先想着回答现实生活中重要的、令自己难以抑制地激动的问题,而是首先考虑自己的学科边界,甚至自己的饭碗,难道不是有点不正常吗?”[56]这显然是惊世骇俗地挑战学科之举。但问题是,陶东风为什么不直接走出文艺学而免去对文艺学学科的反思?原因之一恐怕是陶东风试图创新文艺学学科范式,从而将它带入新境。在他看来,文艺学研究方法对于实现人文社会学科的研究目的有重要帮助,而通过学科反思,我们的文艺学知识生产会实现他所期待的人文社会科学的研究目的。陶东风以霍加特、威廉斯为例,说明文学研究对于理解生活方式的复杂性和真实性有重要帮助。陶东风期待通过文艺学学科反思,实现文艺学的研究对象和研究方法的更新,继而产生如《识字的用途》这样的著作,其意并不是要取消文学研究。与童庆炳一样,陶东风的目的也是生产出有效的文学理论知识,把文艺学学科建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