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送来的公牍,她们已看罢,本来以为是皇帝发疯失智,要彻底和朝京决裂了,细细一看,逮捕入狱,以及被害的太学生里,只有三成是朝京士族子弟。皇帝不过是拿剑对准了朝京,再轻轻放下。
他还有理智,亦还忌惮。
但收拾不了那些树大根深,盘根错节的世家,还收拾不了蜀陇那些肥的流油,坐以待毙的富户?
“邝枕。可惜了。”皇后食指按在木牍那个名字上,“我记得,窦司空很赏识他。”
“这张明……”董夫人眉尖轻蹙,“不是咱们的人吧?”
太学的官吏,自从搬去燕阙后,被皇帝从上到下都换了一遍,这首脑之位的博士祭酒,自然也不例外。
“他是哪里人?”蘧皇后也觉得有些异常。此人分明是两不沾的,夹在邝枕和陈实中间,总不可能是纯粹的倒霉吧。
判断一个人所属势力,最好的办法便是寻的籍属之地。察举之制下,州郡举材贡士,被举荐为官的人自然和州郡府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谓门生故吏是也。
董夫人也不记得。
好在此次前来,她已将所有公文中所出现的人名的案卷皆调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