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盈温和地说:“依我们两人的性子,做什么都不能肆无忌惮。”
“如果我能肆无忌惮一次,已经提着白信默的人头去自首了。”
“别说这种可怕的话!”
素飒的嘴角艰难地提起:“是啊,可怕。杀了他,除了让我变成一个杀人犯,什么都不会改变。荣安还会再找一个驸马,你也还是伤心。”
素盈抱住素飒的腰,把头埋在他胸前:“我们回家吧。”
素飒沉声一叹,抚摸妹妹的头发:“事已至此,除了接受还能怎样?我们总是这样问自己,然后就回家。可怜的妹妹!”
他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气,低声哀叹:“我总以为,有冷漠的父亲、早逝的母亲,实在不幸。可是有我这样的哥哥,何尝不是悲哀呢?换一个有血性的兄长,定不会让你受这样的委屈,非要白信默后悔不可。”
“委屈、悲哀、不幸,世间无人可免。”素盈柔声说,“我不需要别人后悔。只要我们自己不后悔,总会有好事情发生的。”
亭外,柳絮杨花漫天飞舞,如同阳光下的一场浩浩雪宴。当空中飘荡着真正的雪花时,信默就是在这里求婚,素盈心里无比温暖。可在这暮春时节的弥天杨花中,她冷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