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泌昌:“改稻为桑搞不成了,沈一石把买田的粮都借给淳安、建德赈济灾民了……”
“什么!”杨金水倏地站了起来。
郑泌昌:“沈一石打着织造局的牌子,先是跑到淳安借了几十船的粮给那个新来的淳安知县海瑞。接着又跑到建德,把几十船粮借给了新来的建德知县王用汲。再要买田已经没有粮了。”
杨金水怔怔地站在那里,好久缓不过神来。
郑泌昌:“杨公公,都六月中了,桑苗插不下去,织造局今年五十万匹丝绸可是定了货的,到时候拿什么卖给西洋?没有这笔钱,国库里的亏空拿什么补?到时候不只是内阁,宫里也得问我的罪。我真是被这个沈一石害惨了!”
“沈一石把粮食借给淳安、建德,这个消息可靠吗?”杨金水望向了他。
“千真万确!”郑泌昌连忙答道,“护粮船都是省里派去的官军,就是他们回来禀报的。”
杨金水的心一下子乱了。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龙颜大怒,为的就是因沈一石打着织造局的牌子去买田,得亏自己当时不在杭州,又有吕公公护着,才保住了脑袋。现在锦衣卫都来了,就为抓他,事情却突然变得翻了个个。沈一石不但不是去买田,而且是打着织造局的牌子去赈灾!宫里知道了这个事,皇上的面子从上到下都挽回来了,这倒该喜。可自己当时报上去却是不实之词。这怎么说?还有,沈一石为什么这么做?正如郑泌昌所言,没了粮,田还买不买?改稻为桑岂不打了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