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能不能有命活到吃上碗羊杂汤?”小兵感慨,揉揉冻出来的鼻涕。
“你们都是河南拿儿地界的人呀?”糖糖同他们唠嗑儿闲聊,叮嘱他们说:“可别睡熟。大夜里天冷,睡下就冻死人;不冻死被当官儿的抓了也枪子儿崩死,不值得。”
“我想娘……”哭咧咧的小兵看上去很小,仿佛糖糖几句话,触动了他心底那薄弱,忍不住呜呜哭出声来。
糖糖慌得叮嘱:“别哭,别哭。当官儿的来了吃枪子的。你多大了?”
“十三。”
“才十三,都不成丁呢,你怎么当兵的?”
“报的十八。”
“入伍造册登记的人可也够二五眼的。”糖糖嘀咕着,又对小兵说,“弟弟,你给姐姐把绳子松松,手都要断了,姐姐也跑不了,天亮给姐姐系上,好吗?”
小兵眨眨眼看看她,默默地替她解开绑绳说:“你可别跑。”
“我一个女的,你们都有枪,我跑哪里去?难不成从墙上跳下去,那该头破血流了,多丑,才不呢。”
“哎,那个婆娘,跟我们来!”一个声音吆喝着,一队士兵提着步枪将她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