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到了要回去的时候,我又觉留恋,和大哥大嫂拥抱了又拥抱,没完没了地道别,却久久走不出家门。
大嫂哭得很厉害,恨不得跟了我一起回去。以至于我不得不拒绝了他们的送机。
倒是琳娜,似乎比我更加归心似箭。
这次佩雷格亲自来到机场送机。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亲吻琳娜的面颊,温柔地说着离别的情话,表现出适度的伤感与留恋,一切都恰到好处。
但我只觉得背脊发冷。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猜到我了解他的秘密,从他的态度中完全看不出来。
每个人都是演戏高手,只苦我一个傻小子。
回程途中,我又想起《花样年华》里的树洞。
我也需要那样一双可以收藏秘密的耳朵。
我前后共向空中小姐要了三次啤酒四次白酒,直至让自己怀着满腹心事昏昏睡去。
飞机最终停在上海虹桥机场,由琳娜提着我的耳朵将我唤醒。
多玛斯和方晴开了车子在出口处等候。
重新踏足祖国的土地使我感到亲切,连多玛斯指甲刮玻璃般的笑声听起来也悦耳得多。
回程途中,方晴叽叽喳喳地向我们汇报公司在这段时间里发生的新鲜事儿,不知是不是因为顾忌多玛斯在座,她很少谈及公事,只捡些没要紧的趣闻轶事来说长论短,而且很聪明的,只说是,不说非。
“好不好笑了?”方晴喜欢这样进行自己的开场白。“好不好笑了?肥李和瘦猴张本来一对死对头的,现在居然结了拜把兄弟,正儿八经地跑到玄妙观去磕头换帖子,还请我们大伙儿吃了一顿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