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惨的是什么样?”
吉淼淼叹了口气:“你看过一个女孩子从小生下来,到七岁去镇上上学之前没用过卫生纸,没洗过澡么?”
许晨光一下说不出话来,他猛然想起之前在南吉市禁毒支队的值班室里,刚接到大娣小娣的时候,那时就觉得这两孩子异常的木纳,明明都上小学的年纪了,却没有任何的生活经验,递零食给她们两,甚至连朔料袋都不会撕,吧嗒吧嗒的咬着塑胶薄膜,把包装袋都差点吃下去。
“那……那个最惨的家庭在哪?我们明天就去走访慰问。”
面对许晨光的提议,吉淼淼沉默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去不了了,那姑娘去年就死了。”
“死了?!”
“对,艾滋病死的,可能像你这样城里来的干部,并不了解我们关山这边的毒害情况,我们这边毒害泛滥的情况特别严重。”
“不不,我其实了解一些……”
“真的?”吉淼淼露出疑惑的目光,这家伙不就是个空降派嘛,真还懂这里的复杂现状?
而此时,许晨光目光扫向左前方的虚空处,陷入了长长的思索中,那些赴任前研究过的内参报道在他眼前不断重放,他很快回忆起早就记的很熟的几个关山基础数据:关山镇其实资源并不贫乏,矿产丰富,林木经济作物的潜力很大,1983年以前,关山镇只有九个村,这九个村除了雷柏村彝汉人口各占一半外,其他八个全是少民村,彝族人口占绝对优势。而少民的受教育程度底,加上几乎是一步从半原始半奴隶社会步入了新社会,整个底层社会系统都很撕裂,所以少民村基层组织的建设和治理推进速度特别慢,到处都是法律、道德、秩序都无法触及的“真空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