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能慌,越是慌乱,露出的破绽就越多。
“是啊,孩儿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就落到这般狼狈凄惨的境地了,孩儿真是没用,辜负了义父三年来的悉心栽培。”
孙稷似乎是笑了一下,终于转过身来,走至榻前。
他看着柳霖微笑,甚至眼底还有几分心疼,当真是一副好父亲的模样:“你已经尽力了,何来辜负?我也并非不近人情,这世上哪有真正的百战百胜,你能活着回来,义父就已经很高兴了。”
柳霖心中稍安,孙稷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便证明他并未对自己动杀心。
“义父放心,下一次出战,孩儿必定替您击退北渊军,拿下衡阳!”他捂着胸口的伤,郑重表态。
而孙稷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此刻所表露出的忠心,目光落在他胸口的箭伤上,“霖儿,你可知道,这一次你险些就回不来了。”
“孩儿幸得义父庇佑。”
一只手,突然落在他的肩头,顿时,他感觉一股大力,在重重压着自己:“你知道是谁下令射杀的你?”
他茫然摇头,“不知。”
孙稷加重了压在他肩头的力道:“是卫廷骁。”
他仰头看着孙稷,脸上是恰到好处的了然:“是他?怪不得。”
“霖儿,你以为是谁?”
他还是摇头:“我不知道,但如果是他,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他直视孙稷的双目,平静且诚挚:“我阿姐是个傻女人,我随便卖个惨她就信了,我突然发现,我这三年间对她的恨一点意义都没有,她就是个没脑子的蠢货,只懂得听夫君的话,夫君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哪里还像个人?我杀她是很轻易的事,但若是这么做了,和脑袋空空的她又有什么区别?我要做的,是帮义父成就不世伟业,而不是跟一个后宅妇人斤斤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