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维桢夜里痰涌堵了气管,憋气而死。清晨,服侍的丫头唤她起床时,只见维桢双眼突出,睁得老大,双手扭曲地抓着被褥,死相骇人。
家中早有准备,装裹棺木一应现成。开了正堂设灵,丧仪用品皆是早早备下的,眼下连大清朝都没了,自然也无品级可寻,但令仪知道维桢最爱排场,便仍按满清贵妇仪制停棂。小子丫头们忙着刮掉那门上新油的桃符,挂了白绫,喜庆地灯笼也都被撤下,那糊了白的灯笼闪着幽暗不明的光亮。
许是早有准备,维桢的离世让这个家忙乱多于悲痛。族中老少自不必说,博洛已明令全师各级军官不得来吊丧,可新上任的海龙府行政公署专员早将此事告知家中兄长,他兄长得了信儿,那整个奉天指挥部也就都知道了,与博洛相交甚笃的同僚纷纷赶来。与天增顺有来往的铺面、厂矿也来吊唁。
郭宅门口车水马龙,来客络绎不绝。门上回事一声接一声:“二十九师参谋长廖伟英前来吊唁。”
“直属炮兵旅旅长张月祥前来吊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