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一个反射锤和音叉并排放在我的写字台上多年了。一天,为了去赶一趟火车,咨询结束后便匆忙离开,在明亮的日光灯下,我将音叉装进了口袋,而非反射锤。由于感到自己的口袋很重,我注意到了这个失误,一个人如果没有解释这些细小行为的习惯,无疑会将这个失误解释为当时的忙乱,然而,我一直这样问自己,为什么我拿了音叉而不拿反射锤?我的匆忙应该是我拿正确的东西的动机,而不至于以后还要浪费时间去更正失误。
“谁是最后使用音叉的人呢?”当时,这个问题突然闯入我的脑海,这是一个低能孩子,我曾用音叉去测试其对感觉印象的注意;但他被这个音叉强烈地吸引了,我大费周折才将音叉从他手里要了回来,这是否说我是低能的?显然是这样的,因为我首先由“锤子”联想到了“蠢驴”。
但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侮辱性的语言?首先,我们对这种情况做一下分析。我要到西部铁路沿线的一个地方去治疗一个患者,根据寄给我的病历,他几个月前从阳台上摔了下来,以后便不会走了。这个通知我的医生写信告诉我,他尚无法确定这个患者患的是脊髓损伤还是创伤性神经症,即癔症,这正是要我确定的,并建议我小心地做出一个差异诊断。我的同事都认为我做出的癔病诊断太轻率了,这有可能导致严重问题的发生。但这也不至于使我使用这个侮辱性的言词。为什么会用这样的言词呢?我想到了这个小车站,几年前我就是在这个地方见到了一个年轻人。他在经历了一次情绪折磨后不能走路了,当时我诊断为癔病,并用心理的方式对他进行了治疗;但实际的情况是这样的,尽管我的这个诊断并非不正确,但也并非正确。患者有很多癔症的症状,这些症状在治疗过程中消失了,但是在此背后的其他的症状却无法通过我的治疗消除。这个症状只能被解释为多发性硬化,在我之后的人是很容易看到这种器质性的影响的,但我却没有能够做出这个差异诊断,留给我的印象是,我似乎出现了严重的失误,我曾许诺这个患者我会将他治好,但这个许诺没有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