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叶何如何听不出用意:“掌教你若让我进去,属下绝不推托。”吴定缘盯着她道:“我说过了,我会在京城把所有的事都做一个了断,但不是现在。”
“可是……”
“我另外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做。”吴定缘道。
“嗯?”昨叶何有些迷惑,还有什么事比眼前的更重要?
“你们白莲教最擅长的事。”
吴定缘在她耳畔轻声说了几句,然后转过身来,深深地吸上一口气,沉入水底。
那一瞬间,雨声在耳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闷闷的流动声。吴定缘伸出双臂摸到甬道两侧,轻轻一按,让身子横过来,钻入漆黑的甬道之内。
甬道比想象中要宽一些,壁上凹凸不平,正好可以一路扶着前行。他尽量控制着呼吸节奏,避免耗气太猛,向前方茫茫的黑暗中挪动着,不知不觉,仿佛又回到了南京正阳门的门洞里。
在那个漆黑的狭长门洞里,吴定缘第一次感受到了谶语一般的征兆:来路晦暗,去路不清,在四周倾压而至的逼迫中,偏偏生死悬于一线。两京相隔千里,可他此时在紫禁城下的甬道中,竟能感受到几乎完全相同的命运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