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踩了七十五年的泥巴地,”杜藻当时说道,“再踩几年也杀不死我!”
缄默自然没有响应,只是让杜藻从头到尾听自己的词句,感受其中的愚蠢。
“泥巴地比较容易保持干净。”杜藻说,也明白挣扎无用。的确,一块填压妥当的陶土地只需偶尔清扫,再洒点水避免尘土飞起就好,但听起来还是一样蠢。
“谁来铺地板?”他问,如今只能发发牢骚。
缄默点头,意指自己。
这孩子其实还真是一流的工人、木匠、组柜工、铺石工、屋顶工。这点在他还受教于杜藻、住在山上时,就已表露无遗。他在弓忒港那些有钱人家中的生活,也未让他变得手拙。他驱着老太婆的牛车队,从锐亚白老六磨坊买来木板,铺成地板,隔天再趁老法师去泥沼湖采集草药时,打亮磨光。杜藻回到家时,地板已完工,如深黑湖泊般闪闪发光。“现在每次进屋都得洗脚了。”他嘟囔抱怨,小心翼翼走入。木材如此光滑,光脚踩着仿佛是柔软的,“真像丝缎。你不可能没施一两个咒法就在一天内完成。看看这有宫殿地板的村野茅屋!好吧,等冬天来,火光照在上面时可好看了!还是我现在得弄条地毯来?金线织的细羊毛地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