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晓东,严晓东,你他妈这小子可真是个好哥们儿!你他妈的这不明明是在逼着我答应吗?”他盯着严晓东那张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楚的脸,心里骂着。
严晓东浑身打了个哆嗦,也双手捂住了耳朵,说:“别装哑巴。愿意还是不愿意,干脆一句话。”
姚守义脱下棉衣还给严晓东,用一种很情愿很乐意的虚假口吻说:“我想通了,愿意。”
“够哥们儿!”严晓东像是没听出他的话有多违心,高兴了,又说,“报考的事儿,可别当着你爸你妈卖我!那我没脸到你家去了。”
“绝不卖你。这是我自己情愿的事儿嘛!”
“也不许向别人卖我!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好吧。我他妈的就为你做无名义士!”
“够哥们儿!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要是有考上的希望,哪怕一点点希望,我也会反过来成全你的!你信吧?”
我他妈的有个屁希望!姚守义心中暗想,嘴上却说:“当然啦!”
“那我走了!”
“你走吧!”
呆呆地望着严晓东走远了,姚守义才怀着一种近乎被出卖了的心情转身回家。
进屋后,母亲嗔怪:“你送到哪儿去了?这么半天!”
他搪塞道:“在胡同口说了几句话。”
一家人都已吃罢了饭。父亲坐在那张双人木床的床沿上吸烟,弟弟占据了那张方桌的一角写作业。
他内心无比烦乱地往自己的床上仰面一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