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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田立业等同志,从烈山赶回平阳时,已是深夜一时三十分了。
高长河再没想到,《平阳日报》夜班值班副总编,一个戴眼镜的女同志正在小红楼客厅等他,说是市人大姜超林主任让人送来副委员长的一首诗和一个编者按,要求发明天《平阳日报》的头版。她实在吃不准,便打电话找了市委宣传部沈部长,沈部长也不敢定,只好请高长河定了。
高长河开头没当回事,甚至有些不耐烦,说:“副委员长一首诗,有什么不好定的?你们发就是了嘛,还深更半夜跑来找我!我不在怎么办?明天报纸就不出了,开天窗啊?啊!”
副总编递过大样说:“高书记,您还是看看吧,沈部长明确说了,这个稿子要发一定要您签字。”
高长河这才意识到了些什么,接过大样看起来。
大样看完,高长河浑身的血一下子涌到了头顶,副委员长的诗倒没什么,而是那个编者按太别有用心。在编者按里,姜超林借副委员长充分肯定平阳改革成就之机,通过不知情的副委员长的嘴,对他进行了公开批驳,大谈不改革才会造成民族和国家的大血泪,好像他这个市委书记真的在否定改革,反对改革!
当着副总编的面,却不好发火,高长河只冷冷地道:“我看这样吧,副委员长的诗就按超林同志的要求明天头版套红发表,编者按就不要发表了,你们可能也知道,我在全市下岗定位工作会议上的讲话是有特定背景的,有些同志有些误会,副委员长又不太了解情况,这样发了社会影响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