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欢默默地退了出去,听见白秀云摸着儿子的头,用喑哑的嗓音唱起了一首彝族老歌,她懂的彝族话有限,只能听得懂“星星”“小妹”几个简单的词,也觉得那歌声像是穿透了山河岁月,踏过荆棘莽原,萧索又苍凉。
陆翊坤走前,曾把车上那束传递信息的满天星留在了套房,童欢回房去取了来,想送给康山。经过医院的走廊,风吹过吊在栏杆上靠营养液培护出的那些不合时宜不知季节的鲜花,在月色下香得虚假又缥缈,她眼前闪现着小伊大腿根部露出的针孔,苏睿事后推断她和王德正有不伦关系,这一切康山都知道吗?而康山和巴兰的事,小伊知道吗?
怀着满腹心事,童欢回到了白秀云的病房,才要伸手敲门,却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康山取出了两支棕黄色玻璃瓶装注射液,谨慎地用一次性针筒从中抽取了一管半透明药水,白秀云拉了拉儿子的手,康山犹豫片刻,将两支都抽空,手法娴熟地进行了皮下注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