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真对,我也想起来啦,‘满’字是三滴水,‘洲’字又是三滴水,剩下那个‘州’字横看又是两个三滴水,竟成了水啦,怎么不涨水呢?”李二虎把左手掌朝上平平地伸开,说到一个“三滴水”就把左手的手指头按倒一个,再按倒一个……最后五个指头统统拳起,才把两只胳膊放下去。他像发现了什么人家发现不到的奇迹那般自鸣得意。
人们都朝着他两个望着。
“那个,我倒不……”胡来刚要说下去,李二虎突然推了他一下,指着市公署院里说:“你看,八成是什么总‘督’科长来啦,长袍短褂的,还迈方步哪……”
人们的眼睛都顺着李二虎的手指头掉向市公署的院里去。
蓝缎子夹袍,外面罩着件礼服呢马褂,黑色金貉绒的小帽头,正面还钉了一块鲜绿翡翠。胖胖的圆脸,两撇人丹胡,这便是市公署的总务科陈科长。他远远地干咳了一声,非常生气的样子冲向大门走来,一看见这一伙破得稀烂的人群,便把两道吊死鬼眉毛扣到了一起,老远就用粗暴的声音喊着说:“你们这是做什么?来了这么一大堆,这成个什么样子?多么难看!”
“将就点吧!”不知是谁,气冲冲地嚷着,“难看,贫富不均,这世界永久不会好看!”
“散开,散开,派一个代表来说话。”陈科长一边向前走,一边这样命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