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茶杯,目光打量着一屋子鹌鹑似的执法堂弟子,最后视线落在当先那名管事弟子身上。
那人身量不算高,比银翎矮了半个头,和梁州大多数人一样皮肤呈黑褐色,眼角有几丝岁月沉淀下的细纹,眉头总是紧锁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像极了往日岁慕见过的那些为了生活挣扎奔波的普通人。
也正是因为这份生活打磨过的痕迹,让你看到他的第一眼会下意识地觉得这是个苦命人,下意识地生出那么一两分的恻隐之心。
不过岁慕可没有什么慈悲心。
她状似不经意地一问:“你叫什么?”
谁也没想到听完这长长地抱怨加诉苦,她的关注点竟然是这个。
那弟子明显怔愣片刻,反应还算迅速,立刻躬身答道:“回夫人,属下姓王,单名一个锐字,锐气的锐。”
“王锐,是个好名字。”岁慕隐下后半句话没说,目光沉沉地从他身上扫过,直看得他头皮发麻,冷汗涔涔,才展颜一笑,“别紧张,我不吃人。”
“公子和夫人天人之姿,能得见二位一面已经是天大的福分,属下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竟然又这福气与公子和夫人……”王锐擦了一把冷汗,嘴皮子都快翻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