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声回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顾风眠面前的茶凉了个透。
听到开门声,她局促地绞着手指,在他推门进来时站起来,表情带着隐隐的期待和紧张,“雁……雁声哥……”
他似是没预料到她会在这里,方才出会议室柒城也只是说办公室里有客人。
江雁声这两天会客频率空前的高,短短几天就为裴氏签了很多大单子,以为是某个公司的老总,却不曾想是顾风眠。
他只露出不到半秒的意外,随即恢复淡漠,只吐出一个坐字。
顾风眠坐下,手掌握成拳头放在膝盖上,视线跟着他挪动。
他的办公桌上养着一缸金鱼,江雁声放下文件后先拿了饲料喂鱼,又盯着鱼缸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做完这些他才走到沙发区看着顾风眠。
而顾风眠莫名地觉得他看那缸金鱼的眼神带着宠溺。
他问她过来干什么?
顾风眠看着他消瘦却依旧俊美的面庞,带着点儿阴郁的气质,淡漠得让人心生敬畏。
时间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有些人在时间的摧残下变得面目全非,而有人在时间的打磨下却愈发地令人着迷。
江雁声属于后者。
不知道为什么,顾风眠总觉得现在的江雁声比几个月前的他还要更难接近,比裴其华去世那天晚上他跟她打电话时还要冷漠上好几分。
那种从骨子里散发的疏离和冷淡,让顾风眠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像握在手中的细沙一样慢慢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