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托我转告你一声,说他不喜欢送别。”
“他那么大年纪了,何必还往外跑。”
“他说不想待在大荣,看着往日的繁华一点点摧毁,他要走得远远的,只偶尔遇到同乡问一句,知道家和国还都在,那便好了。”
柳云湘能理解老头的心思,许是十几年前,他就看到了大荣的颓势,他老了,无能为力了,救不回来,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尤其这一年,内乱外患不断,皇上亲信奸佞,无视百姓疾苦,大荣已开始慢慢腐烂了。
“他说我身上流着秦家的血脉,不论我认不认,都得替列祖列宗撑起大荣。呵,这老头够奸猾的,自己躲远远的,却要我无私奉献。”
“我只想把那人亲手拉下皇位,为严大将军洗雪冤屈,将他的尸骨埋进祖坟,让这昏君跪在他坟前谢罪。”
柳云湘抱住严暮的胳膊,头枕着他肩头。
“将这昏君从皇位上拉下来后,大荣不能无主,谁该坐上那位子?秦飞时?陆长安?”柳云湘长长叹了口气,“哪个都不是良善之辈。”
严暮嗤了一声,“谁爱坐谁坐。”
翌日,长公主府,曲墨染随着婢女往长公主住的东院走。
她手里提着药箱,心里盘算着长公主的病,原是肝火旺盛,她已经给她开了降火的方子,服用一段时间后,如今心口不闷了,又开始头晕目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