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可以这样担保,”萨维尼昂很尊敬很郑重的回答。
母亲张开手臂,紧紧的搂着儿子,掉了几滴眼泪。
“好,这些事都不提了,”她说,“归根结底,不过损失了一笔钱,但愿上帝帮我们挣回来。你既然没有玷辱门楣,你就拥抱我罢,我痛苦得够了!”
萨维尼昂把手悬空伸在床高头,说道:“亲爱的母亲,我发誓不再给你受这一类的痛苦。我初次铸成的错误,一定要尽力补救。”
“孩子,来吃饭罢。”她一边说,一边走出房间。
假定讲故事也需要遵照戏剧的规律,那么萨维尼昂一回到纳摩,应该在这一小出戏里出场的人物都齐了,序幕部分也在这儿告终了。
一二 情人之间的障碍
这出戏是靠一根发条的作用来推动的,那在新旧文学中已经用得俗滥了[109] ,要不是里头有一个布勒塔尼老太太,——甘尔迦罗埃家的小姐,大革命时代的流亡贵族,恐怕谁也不会觉得这个发条在一八二九年还有什么作用。可是我们得承认:一八二九年代,贵族在政治方面丧失的地盘,在风俗习惯方面略微争回了一些。并且,我们祖父母一辈对于婚姻要门当户对的心理是不会消灭的,它跟文明社会关系极密,又是从家庭观念中来的。就是现在,不论在日内瓦,在维也纳,在纳摩,那心理依旧占着优势,正如当年才莉 勒佛罗不许儿子娶一个私生子的女儿一样。可是一切社会成规都有例外。所以萨维尼昂想叫母亲的傲气向于絮尔天生的高贵低头,而母子两人也就立刻开始摩擦了。萨维尼昂才坐上饭桌,母亲便提到甘尔迦罗埃和包当丢埃的来信,她认为他们态度恶劣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