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离顾跃几米远的地方,无意中闯入了他的难堪。
顾跃背对着我,阴冷的医院走廊让我觉得那个直立着的背影有些苍凉,顾跃用难以置信地口气说:“怎么就没有钱了?他们离婚的时候,我妈不是拿了几十万?”
我听得一愣,那个蹲着的自称是顾跃舅舅的男人,抹了一把脸,满脸悲苦:“哪里还有几十万?你爸妈离婚前夕,你外公被人骗了钱,大半辈子的积蓄折了进去,连带着还坑了好几个亲戚,你外公一口气没缓过来就去了,可是债却欠下了。我把房子卖了还债却还是不够,你妈打算找你爸商量,结果你爸正好提离婚,你妈不就……拿钱去补这个洞了吗?前些年你妈的日子过得……”
过得很艰难吧?自称舅舅的人,或许只有三十来岁,却已经鬓角发白。
“为什么这些从来都没人跟我说?”顾跃声音颤抖地说,他想掏口袋拿什么东西,手却颤抖着,总没找到拉链的位置,“为什么没人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