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旧地之光。就在他抓起串绳想戴在脖子时，芯片从中间粘连的位置再次裂开，分为两半。“啊！”伊丝丽雅小声惊呼，“对不起，我没粘好。我再帮你—”
“不如—”穆卡说。
“什么？”
穆卡没有回答。他侧身从地窖中选出工具，在旧地之光另一半上钻个孔，系上一圈细绳，结成又一条项链。“我们一人一条。”
伊丝丽雅面露绯红。“……好。”
“我给你戴上。”穆卡给自己戴上项链，将另一条套在伊丝丽雅脖子上。在撩起她灰发的一瞬，他动作停了下来。
“怎么了？”伊丝丽雅低着头。
“没什么。我曾经以为我会一个人，直到永远。”穆卡轻轻说道，“而我现在居然有了朋友，还是世界上最美的女孩。”
“你怎么突然夸人了？”伊丝丽雅“扑哧”一笑。
“就是感觉有点儿—”
“—不可思议？”
穆卡挽起那头灰发，为伊丝丽雅戴上项链。“不，有点儿幸福。”
十四
手术很顺利。
苏醒前，穆卡经过长串迷奇梦境。他梦见了荒野和深渊、城市和乡村，梦见了诗人和灰鲸，梦见十字架与佛塔，梦见蒸汽在黢黑的机器上热腾涌出。
他感觉全身上下绵绵不绝的不适：义体不适应综合征。他以前听到过初次换义体必然出现的问题，但这是他第一次切身体会这种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