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的案牍劳形,让刘彦的视力急剧下降,他能猜出来来的人是谁,却看不清楚,刘彦微微侧脸看向赭红。
生得朱粉深匀,又兼得一副玲珑心的赭红,立刻会意刘彦心中所想,他不失时机地碎步赶到刘彦面前,躬身禀报,道,“陛下,吕相与陶大将军联袂觐见,您看?”
刘彦迟疑片刻,转身进殿,“见!”
宣室殿内异常暖和,赭红担心刘彦招惹风寒,特地亲自去把火烧旺了三分,进得屋内,便感觉一股热浪,打的人暖烘烘的。
这是刘彦开年以来,第一次会见朝臣。
这几日,刘彦郁结难解、忧思难断,面容着实憔悴,他本不想在大年初七之前会见任何人,但老师和陶侃联袂觐见,这个面子,他必须给。
吕铮与陶侃面色如常,两位当朝权臣抖去一身风雪,左右坐定后,刘彦勉强提起精神,温声开口,强笑道,“老师,大将军,朕这个年过的实在寡淡,都没能与二位国之柱石小酌一杯聊表心意,实为遗憾啊。”
这种表面上的谦恭之语,没人会当真,何况这两位天下最最聪明的老头子。
吕铮双眉劲舞,轻抚桃木杖,率先笑呵呵地开口,道,“陛下终日操劳国事,夙兴夜寐,还是要多休息的好,待陛下龙体康复,君臣还可豪饮,有一句话说得好,来日方长嘛。”
刘彦丝毫提不起兴致,他幽幽道,“来日方长!来日方长!人这一生,到底有几个来日方长呢?”